好向金銮殿(1 / 2)

第37章好向金銮殿

逼仄的小屋里,徐婵坐在房中唯一的木桌边,神色不明地打量着屋内陈设。她没带侍从,只自己来了。

“当日你只说要我借祝清衡之手接近温窈,可没说具体要做什么。“柳瓷怕她发难,先发制人道“我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。”徐婵怔了一下,无奈耸了耸肩,“老身没说今日是来找你麻烦的。”柳瓷松了口气,这些古代人做事总是弯弯绕绕笑里藏刀,她就这一条小命,可不能莫名其妙丢了。

她在徐婵对面坐下,“现在温窈已经和祝清衡和离,祝清衡这条路走不通了。”

“我听说你在梁柱坊日日义诊,不少坊中的平民百姓都对你赞不绝口。“徐婵反倒不着急此事,转而提起道,“我倒不知道,你除了会些把戏,竟还会医术。”柳瓷指节扣在桌沿,垂目道:“都是为了生存,多会两门手艺不算稀奇吧。”“是不稀奇。"徐婵失笑摇头,抬眼看向柳瓷的眸光却暗藏杀机,“可我在九粟城的探子回报,柳瓷,你从未学过医。”啪嗒。

像是屋檐上倒挂的冰棱落地破碎的声音。柳瓷抿唇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笑,“徐夫人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,我既没有妨碍到您,为何不能给我留一些空间呢。”

昏暗的暗室里唯二的活人皆保持沉默,温窈张了张唇,没有回答他的话,只道:“先出去吧。”

谢岐眸色微暗,忽捂住左腹,颤声道:"箭伤好像也裂开了。”温窈:…”

她不知真假,又怕他伤口真的裂了,“我出去找文福。”“不要,"谢岐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,气若游丝道,“说清楚了再走。”“你手上有伤,腹上也有伤,我怎么与你说?"约莫是害怕碰到男人的伤口,温窈没用力挣开,语气却十分冷漠,“谢岐,苦肉计对我没用。”“等你出去再回来,我必然晕了过去。“谢岐全然不顾,执拗道,“届时要从你口中得到答案,不知猴年马月。”

温窈闭了闭眼,她不明白为什么谢岐和永平那么执着于她,这世间有勇有谋的女子多了去,非要在她这棵树上吊死吗,“天下人才济济,陛下和长公主想要谁皆不是难事,何必……”

“你莫不是深宅大院待久了,也变得怕这怕那不成?"谢岐仰头望着她,很难想象他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在和她谈判,“你究竞在怕什么?”他步步紧逼,明摆着是要激她,不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吗?“你说我怕什么?“女人垂眸望着他的凤眼,一字一顿道,“自然是怕倾尽全力只是黄粱一梦,怕谋算一生却是水中捞月。”她猛地倾身揪住男人的衣襟,几乎同他鼻尖相抵,“谢岐,那你呢,你为什么愿意把皇帝之位拱手让人,你又在怕什么?!”一直以来,长安上下对温窈的评价从来都是柔婉、平和,一如她的名姓,像一株窈窕美丽的玉兰花。

作为丞相独女,她可以称作是全长安世家贵女的典范,有着所有女子推崇的贤淑和才华,哪怕嫁做人妇后饱受无子的诟病,也从未有人见过她黑过脸。端庄、谦和、没有脾气。

就算对成婚三载的夫君失望透顶,仅仅也是拧了拧眉。没人见过她像尖刀般锋利锐刺的神态,自然无人想象,她敢勒着皇帝的衣领,一字一顿地颠倒地位,倒反去质问对方。“当年是你说,你无心权势,只愿做个闲散王爷虚度一生,"温窈咬牙道,“可最后呢,你如今又惺惺作态想退位让贤,是要展现你谢岐的气度吗?”迷暗的地方总容易叫人忽视时间的流逝。谢岐一瞬不眨地看着温窈眼底的水光,苍白的唇动了动。

“抱歉。”

温窈低眸避开他的视线,她都要忘了上一次她这么歇斯底里是什么时候了,手中攥着的襟袍不自觉松落,却被男人裹着绷布的手掌按在他胸口。她懒得装什么君臣礼仪,掀眼睨他,“你又做什么?”从前在山家的时候,诸多孩童里,除去沈清清和山罗安,谢岐与她的关系其实是最要好的。

她出生不久便被温长风送去了青山,巧合的是,谢岐几乎和她经历相同一一一个不受皇帝和母妃喜爱的皇子,被像一个难以甩手的物件一样丢到青山。

而山致远不仅是她的阿婆,更是整个山家的家主,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,温窈不明白为何亲生父母对她那般冷漠时,是谢岐陪她度过的。

后来祝清衡出现,谢岐就变了很多,不再和她分享看过的话本、听到的趣事…温窈想知道原因,却在没问出口时随温长风回到了长安。那之后的谢岐愈发奇怪,他们同在祝正和门下读书,谢岐却唯爱和祝清衡作对,再不久,他便被宣怀帝指派去淮南参军,直到三年前凯旋,他们都没再单独说一次话。

两年前,宣怀帝突发病逝,只留下任谢岐为新帝的遗旨。“昨日崖下,我没有一句虚言。"明明疼得冷汗潸潸,他却打定主意生忍着,死死将温窈的手扣在胸前,“早在谢任生在位时,谢氏皇家已岌岌可危,各方诸侯城主只把长安当傀儡。若不是边疆不稳,谁会突起发兵还说不准。”“你可知如今朝上能为我所用的有几人?“谢岐哑声笑着,仿佛闻不到空中越来越重的血味,“不到五人,除去伏龙使,尽数是诸州塞进长安的眼线。而九粟城旱灾,你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