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烟寒橘柚(2 / 3)

过所有伏龙使的眼睛,自尽于牢中。

“此毒不会出自大兖,”谢岐眉间微耸,“查辽羌、南苗……包括淮南一带。”

毒不是大兖的,但带毒的人可以是。

谢丑领命要退,又听皇帝问:“参宴之人中,可有人形迹诡疑?”

永庆侯邀宴来的人多半是朝臣,真正的“王公贵族”只有皇帝和长公主,余下尽是孩童女眷。

所有参宴之人都已接受讯问,笔录尽数在册,皇帝已翻看过——可疑之人皆在伏龙使的监视之下,谢丑并不觉得皇帝是在问此事。

但他仍道:“属下已吩咐将可疑者暗中监控。”

谢岐似是冷笑了一下,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,“谢子什么时候回来?”

他受够这个死脑筋木头了。

临近宵禁时,众人才得到皇帝的允许离开永庆侯府。

皇帝明令,今日所有出现在永庆侯府之人在查明真凶前一律不允离开长安,时刻配合伏龙使查案。

至于薄岑是怎么死的、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,除了永庆侯自家人和皇帝、长公主,只有伏龙使和大理寺的人知道。

然而越捂得严实的秘密越像包不住的火,次日一早永庆侯府长子横死家中的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。

若单只是薄岑之死恐怕掀不起如此大的风波,背后之人推波助澜的目的在于……

“什么?杀死永庆侯大公子和杀死周大人的凶手是一个人?!”

“可杀周大人的凶手不是已经畏罪自尽了么?!”

“听说没,周大人好像是十三年前长孙氏灭门惨案的余孤!”

——他要整个长安,再无安宁。

“姑娘、姑娘?”

琉银轻声唤着软榻上浅眠的女人。

温窈半睁着眼,神色蒙着几分午后的怠倦,“怎么?”

“在太傅府还是唤姑娘少夫人得好,”琉锦比琉银年长些,忍不住点了点她的脑袋,接过她的话说,“伏龙使来人了。”

温窈面色一怔,坐起身披上外衣,问:“母亲已去迎了么?”

“是,”琉锦服侍她迅速穿戴整齐,脸色有些疑虑,“我听传话的婆子说,是点名要您去。”

……

“非你不可?”

祝清衡嗤笑地看着堂下衣衫狼狈的女人,“是薄岑强求你假装侍女混进的永庆侯府?”

柳瓷胸口堵了一口气,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只得再次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字,“对。”

“然后呢,你从十月廿一夜里同薄岑进永庆侯府,一直到十月廿二午时,你们都干了什么?”

柳瓷麻木地吐出两个字,“弹琴。”

祝清衡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,“弹了一整夜外加一上午?”

他大爷的封建余孽,有时间在这问她车轱辘话不如多去找找证据!柳瓷额角青筋微跳,后槽牙险些咬得咯吱作响,“差不多。”

祝清衡问:“差不多是什么意思,只弹了一上午,还是只弹了一整夜?”

“薄公子把我带进去后不是一直都在,只有他在的时候我才弹琴。”柳瓷扯开干裂得冒血的唇,露出森白的牙齿,“奴家、卖艺不卖身。”

柳瓷暗自恨恨,满打满算她穿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已有俩月余,个中辛酸有苦难言、彻夜难书,等她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这样的生活,没想到时运不济竟招惹上了命案。

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信牡丹那丫头的邪跑到人家府里弹什么琴!

这下好了,柳瓷望着自己那双沾满泥灰和血渍的手指几乎要眼泪决堤,摊上大理寺这尊大佛,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
“你是从南边逃难来的?”许是见当真问不出什么,堂上的少卿总算换了个问题。

“是,”柳瓷虽没有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,但两月来靠胡编乱造的理由已经大致摸清了原主的来头,“奴家是九粟城人。”

九粟城……祝清衡扫了一眼案上伏龙使提供的信息,呵了一声,“你分明是旗山人,何故隐瞒?!”

他一声惊堂木拍下,却没能吓到柳瓷,她皱眉重述道:“奴家确是九粟城来,大人大可去查。”

堂中沉默良久,祝清衡突然道:“那你如何解释,薄岑身上有你的指痕?”

……

“少卿夫人。”

男人身穿伏龙使襟饰,对温窈颔首示意。

“……谢大人。”温窈眸光掠过四周,已经没有臧翡的身影。

而堂外楼阶下,分别守着和男人同样服饰之人,一并将琉锦琉银挡在堂外。

“大人不敢当,夫人叫我谢子便好。”谢子略微僵硬地拉起唇角,并指请道,“今日冒昧来访,只是想向夫人请教些问题。”

“薄公子出事那日我并未离开席位,当时我身边的女眷都可证明,”温窈没有按他的意思坐下,她背光站在堂中,叫人看不清面上的神情,“我并不知晓什么,谢大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
谢子了然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展开放到温窈眼下,“夫人若能助伏龙使解其奥秘,伏龙使将感激不尽。”

温窈瞥开视线,轻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