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长站起身，放下手中的烟杆到桌上，站到桌子旁边，其余人也同样来到桌旁。

接过族长递过来的笔，刘老蘸了点墨，依照先后顺序，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个名字，当他写到最后一个名字时，双手止不住的发抖，点点墨汁溅到纸上。

族长看向刘老，无奈道“我知道你家就这一个独苗，但是规矩就是规矩，我不能破例。”

当着大家的面，族长把纸撕成九小份，随后折成小块放入两个碗中，上下摇晃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三个小纸块，大家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，族长没有说话，打开了第一张纸条。

牛家面露喜色，王家和刘家沉默不言。

牛霞飞！

刘老紧盯着第三张纸，持续用力的双臂开始微微颤抖，他想起自己没享过几天福的小孙子，真要交到山匪手里，怎么对得起孩子的父母。

刘一恒！

族长走到王春生面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即使是做杂役，据我所知现在招收弟子的宗门不是很多，但是也有例外，离我们这儿以南将近三百里有个灵阳宗，不知是哪个大宗门的分支，最近招收弟子很是频繁，时间和年龄也没有什么限制，不过倾向于招收男弟子，西面还有一个地方离我们这儿一百五十多里的紫蚕宗，最近发展很快，半个月前我路过时就听说他们又要扩建，而且专收女弟子，把两个女孩送那儿比较好。”

“我没有意见，现在不是招收弟子的时候，有宗门愿意收人就是好事。”刘老恢复好神态，肯定了牛大田的建议。

“就现在送走吧，迟则生变，现在夜色正浓，是个好机会，就算山匪过来，一夜大雨早把痕迹冲刷干净。”刘老建议道。

看着大家都点头认可，族长吩咐道“大田，你驾马车带人去紫蚕宗，二田你骑马带一恒去灵阳宗，现在就准备，半小时后出发。”

刘老走到族长门口，对着牛二田说道“二田，你去牵马，半个小时后来我家找我。”

轰~~~。

屋内，刘一恒还在熟睡着，很快就听到外面“砰砰”的敲门声，他迅速爬了起来，打开门。

此时刘一恒还是迷迷糊糊的，看见爷爷不说话也不睡觉，一直的盯着他，带着疑惑问“爷爷，怎么不睡觉呢？是不是族长不让我们放牛了？”

孩子比同龄人早熟的多，早已通晓人情世故，不过年龄还是太小，很多道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讲，但现在又不得不分开。

时间紧迫，刘老理了理思绪，还是开了口“我要把你送到宗门去做杂役，你必须走。”

“不行。”后面的话还未说完，便被打断“我在这儿很好，村里人会照顾我，我还没老，给村里放牛分的粮食够我吃，更何况我还会识文断字，能帮村里许多事，你不用想那么多，现在收拾一下，马上就出发。”

“山匪现在抢孩子，你不得不走，别担心爷爷，现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，到了宗门要时刻注意，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好是坏，凡事都要加个小心，外面环境遵循弱肉强食，有时一两句话不和便会拔刀相向，切记，做事情之前要谋而后定，不要意气用事，遇到人能帮则帮，但是祸及到自己一定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，除非身不由已。”

家里总共才攒了几钱银子，刘一恒想推脱，但被刘老拒绝，又是一阵叮嘱，让其保管好。

他听着爷爷的话，努力记在心里，悲痛和不舍充斥在他的心中，他不想走，但是又怕被山匪带走，爷爷会更伤心。

“爷爷。”刘一恒抱着老者，眼角不知是雨还是泪，“你一定要等我回来！你一定要等我回来！”

“驾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