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下手而无动于衷?”
堂堂魏王亲自下帖保护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诛戮,魏王威严被践踏的荡然无存。
“您是要与太子争一时之气,还是要谋这天下?”
长史杜楚客、黄门侍郎刘洎、司马苏勖无不心中一咯噔,齐齐抬头瞩目上首。
这一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浇在李泰的头上,让暴怒中的他勉强冷静下来,执弟子礼相对。
“秦始皇邯郸为质九载,汉高祖亦有白登山之围,汉武、当朝陛下,哪个不是先受匈奴、突厥的逼迫,而后奋起,一雪前耻。”
注视着李泰,韦挺有条不紊的说道。
魏王李泰羞愧不已,认了错。
韦挺见后,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,深深一躬。
杜楚客、刘洎、苏勖同样为自己拥有这样的主君感到荣幸。
“太子此举倒行逆施,只会让五姓七望,天下士族为之惊惧。”
“此时此刻,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魏王府,站在太子的对立面。”
“殿下如今要做的不是去寻太子的错,而是深耕自己,《括地志》已经核查了多遍,宣布完稿。”
接着,韦挺给出了建议。
李泰听得眼眸大放光芒,连声叫好:“好,好。”
魏王长史杜楚客脸上浮现阴险之色,出言道:“去岁,陛下复立阿史那思摩为东突厥俟利苾可汗,统三万户,有精兵四万,马九万匹,于正月渡过黄河,在定襄城建立牙帐,抵御薛延陀的进攻。”
“六月,阿史那思摩遣使入朝求援,显然是薛延陀给予他们的压力太大了。”
“太子喜突厥,手下更有突厥人为之鞍前马后,人尽皆知。”
“近些时日,晋王殿下与谏议大夫褚遂良、赵国公来往密切。”
闻及此,李泰那双小眼睛露出了不一样的寒芒。
无论是李泰,还是李承乾都试图拉拢过他,尤其是李泰,每每对其卑躬屈膝,却从不被放在眼里。
“可稚奴如今不过十三岁,性格似女子多过男子。”
一来,李治的年纪太小,二来,李治性格懦弱,尚不如晋阳公主李明达果敢伶俐。
“殿下糊涂啊。”
“殿下莫要忘了,他也有继承储君之位的资格。”
“如今留在长安的陛下亲子,唯晋王与殿下最具争夺储君的实力。”
“李世勣何许人也,历他瓦岗军翟让、李密,降唐之后,跟随陛下平定四方,功勋卓著,累封英国公,被誉为朝中与卫国公李靖并列的当世名将。”
“谏议大夫褚遂良出身于河南褚氏,其父褚亮与虞世南、欧阳询等人互为好友,陛下曾为秦王时,文学馆十八学士之一便是褚亮,影响力不可不大。”
‘啊这?’
细数之下,晋王李治,这位他从来瞧不上的亲弟的羽翼渐丰。
“殿下。”
“朝堂如今并非二龙争位,而是三龙夺东宫。”
黄门侍郎刘洎同样这种看法。
司马苏勖亦点头附和。
沉思之间,银青光禄大夫韦挺已然明白了杜楚客的算计。
杜楚客并未遮遮掩掩,坦然道:“当今朝中文武百官多有劝谏陛下封禅泰山之言。”
“薛延陀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,必然会想要南下剪除东突厥。”
“有什么比储君亲临来得更鼓舞人心呢?”
韦挺不由得开口赞叹道。
李泰同样察觉到了这一计策的狠辣,让太子与晋王斗上一场,魏王府坐收渔翁之利,美滋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