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沌契约？“顾念仰望着洞窟顶部那由星辰组成的古老图案，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。天衡仪悬浮在中央，散发出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一直延伸到洞窟边缘的黑暗中。

顾念胸口的混沌印记愈发炽热，仿佛在呼应天衡仪的力量。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，每靠近一步，都能感受到体内血脉的沸腾。

云星河转过身，混沌色的右眼直视顾念：“因为血脉。混沌契约需要混沌血脉来维持，而你，是现存唯一的纯血继承者。“

“成为契约守护者...需要做什么？“顾念缓缓抬头，声音干涩。

“终生？“顾念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。

顾念如遭雷击。不得离开？那意味着他将永远被困在一处，再也不能自由行走于世间，不能与寒新怡、萧逸他们并肩作战，不能...

云星河摇头：“黑暗魔神即将冲破封印，如果没有新的守护者接替，整个世界都将陷入黑暗。念儿，这是你的宿命，也是你的荣耀。“

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“顾念后退一步，仿佛远离天衡仪就能远离那个残酷的未来。

顾念木然点头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通道。就在他即将踏入黑暗时，云星河突然又叫住他：“念儿，你父母...他们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。“

通道曲折向上，顾念机械地迈着步子，脑海中思绪万千。成为契约守护者意味着拯救世界，却也意味着放弃自己刚刚拥有的一切。而不接受这个使命，世界将陷入黑暗，他珍视的人们同样无法幸免...

顾念瞬间从恍惚中惊醒，加快脚步冲向声源。通道尽头是一个小型石室，寒新怡正被三名黑衣人围攻，白衣上已有多处血迹。地上躺着两名玄天宗弟子，生死不明。

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禁地方向出现，仓促闪避仍被光束擦中肩膀，顿时惨叫一声倒地翻滚。另外两人见状，立刻放弃寒新怡，一左一右向顾念扑来。

顾念侧身避过第一名黑衣人的攻击，却被第二名黑衣人撒出的黑色粉末笼罩。刹那间，他感到混沌印记一滞，体内的力量流动变得迟滞起来。

短剑刺来，顾念勉强闪避，仍被划破手臂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，奇怪的是，血珠在落地前竟然悬浮起来，化作细小的混沌光点重新回到伤口处。

趁此机会，顾念猛地前冲，一掌击中对方胸口。没有混沌之力的加持，这一掌本应威力不大，但就在接触的瞬间，他体内突然涌出一股陌生的力量，顺着掌心灌入黑衣人体内。

剩余的两名黑衣人见状，惊恐万分地转身就逃。顾念没有追击，而是立刻赶到寒新怡身边：“你怎么样？“

顾念简单解释了与云星河的会面，但隐去了混沌契约的具体内容。寒新怡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保留，却没有追问，只是轻声道：“我们先离开这里。“

“苏然怎么样了？“顾念压低声音问道。

顾念一愣：“我的眼睛怎么了？“

顾念抬起右手，骇然发现指尖已经变得半透明，如同水晶一般！他试着活动手指，虽然没有任何不适，但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逐渐非人化，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。

顾念想起云星河的话——契约守护者不得离开混沌宫。原来不仅是规矩的限制，更是因为随着力量使用，他们本身会逐渐“混沌化“，最终成为契约的一部分！

院落中一片寂静，大部分弟子已经休息，只有萧逸还守在苏然房门外。看到顾念和寒新怡带伤回来，他立刻迎上前：“遇到麻烦了？“

“苏然呢？“顾念看向紧闭的房门。

顾念走到窗前，透过缝隙向内看去。苏然躺在床上，看似平静，但她的影子却诡异地独立行动着——那影子正用手指在墙上画着某种复杂的符文！

三人简单处理了伤口，决定轮流守夜。顾念坚持第一个值守，让寒新怡和萧逸先去休息。

“睡不着？“寒新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，发梢还带着水汽，显然刚沐浴过。

“换好药就睡不着了。“寒新怡在他身旁坐下，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，勾勒出完美的轮廓，“你的手...怎么样了？“

寒新怡倒吸一口冷气，随即强自镇定：“会疼吗？“

“一定有办法阻止的。“寒新怡突然抓住他的手，力道大得惊人，“云宗主没告诉你解决方法吗？“

寒新怡沉默良久，忽然轻声道：“与混沌契约有关，是吗？“

夜风吹过竹林，沙沙作响。远处传来巡逻弟子交接的低声交谈。顾念终于下定决心，将混沌契约的事和盘托出。

寒新怡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得苍白，但她很快镇定下来：“那么...有办法延缓混沌化吗？在你做出最终决定前。“

“那就不要再用了！“寒新怡几乎是喊出来的，随即又压低声音，“至少在找到解决办法前...“

两人相对无言，只有夜风在耳边轻语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寒新怡忽然靠过来，轻轻依偎在顾念肩头：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...我都会陪着你。“

“尤其是你要去混沌宫。“寒新怡抬头看他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我说过，你永远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