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水,我只想喝酒。"她道。
“谁说过,这不是酒了?”
“没尝到一丝酒味。”
“只不过酒味被压制在玫瑰味道之下。此酒酿造不易,价值千金,若姑娘不想喝,我便收回了。”
“不行!“她急道,“不许抢。”
她却没注意到,自己已有几分醉意。
“上元节乃家人团聚之日,明姑娘因何缘由自己在外游荡,连个侍女都不带?”
“那你呢?你又为何自己在这酒楼待着?”“我么?”
谢予怀声音寂寥,侧头向外面的烟火人间望去。他的家人不在京城,京城便不是他的家。别人家人团聚,他只能在这孤楼上独自饮酒。
好在父亲将回,他们一家人即将团聚,他马上便要有家了。那边的少女趴在桌子上,双眼闭着,脸颊微红,已是醉了,微张檀口缓缓吐气,空气中都弥漫着玫瑰露的味道。
谢予怀只看了一眼,便很快挪开了目光。
外面忽的放起了烟花,砰然一声当空绽放,声音将明枝吵醒了,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,又将重逾千金的眼皮合上。他举着杯,意识到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喝得有些放纵了。最近总是听到这位明姑娘的名字,是他某位表妹不停与他念叨明枝有多恶劣,是以在街上遇见她的时候,第一眼便认出来了。恶劣么?
醉了倒是很乖。
没过多久,雅间便又进来一人,俨然是明父。谢予怀起身:“伯父。”
“这孩子太不听话,让你费心了。"明父无奈道。“无碍,伯父与我父亲乃是挚友,我理应替伯父照看她。“谢予怀作揖,气度和礼仪挑不出半丝毛病。
明枝被侍女抬起来,朦朦胧胧地睁开眼,说话倒是很清晰:“下次一起喝酒啊!”
谢予怀眉眼间略显无奈。
明父气得跺了下脚:“这孩子,太不让人省心,不就是让她相看个人么,至于如此?”
谢予怀劝慰道:“这种事情急不得,若逼急了,反而起逆反之心。”“她怎么就不能如你一般省心懂事。“明父走之前,欲言又止道,“你父亲究竞何时回来?年纪大了也该退下来了,别在那地方继续做下去,吃力不讨好,你也多劝劝他。”
“是。”
谢予怀垂眸。
大
第二日明枝醒酒时,下人过来告知父母已在正堂等着她。平时明父明母都十分和蔼,可到了婚嫁之事上,却格外强硬。明枝不爱受别人摆布,反抗得尤为激烈。
“你瞧瞧这些公子,你有没有中意的?"明母将一本厚册子递给她。明枝打开看,个个皆草包。
“这个刘公子,听说他在邀月楼包了两个头牌,还请画师为他们画像,此刻那幅画还挂在邀月楼二楼呢。这么多人帮忙侍奉夫君,以后必能过清闲日子了。”
她指了指,又看向下一个,“咦,这个人我同他一起上过学堂,连首诗都背不下来,以后生出个傻子怎么办?”
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婚嫁为人生大事。拢共就这些人,没有更好的了。你中意哪个?"明母问。
“哪个都行。"明枝敷衍地看过画册,随意道。“你能不能态度端正些?"明母一股火涌上来。“哪个都不喜欢,便是哪个都行,你们决定吧。"明枝将画册往前一扔,语气随意。
堂中静默了许久。
明父犹豫着问:…难道你中意谢予怀?”
明枝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:“对对,我中意他。”明父明母难得沉默,愁容满面。
“谁都可以,只有谢予怀,不行。”
明枝猛地站起来:“为何不行?!”
“我说不行,便不行。"明父甩袖而去。
明母苦口婆心说道:“你这年纪,万万再拖不得,与你同龄之人都已成婚,再拖下去便没有年龄匹配之人,恐怕嫁不出去了。这画册上是所有与你匹配的京城才俊,必要从中择一出来,七日后,定要给我答复。”